纪岑安极其敷衍,听了一会儿就不吭声,埋头专心做事,兀自清理做饮品的机器。
倒不是对陈启睿发火,拿对方撒气,态度其实还行,就是不怎么愿意开口,自己心里压着,不怪别人。
经历了昨晚的一夜,现今沉静冷却下来了,有些东西也逐渐漫上胸口。
她和南迦是愈发牵扯不清了,越来越乱不可分,她俩现在颇有点各取所需的意思准确来讲,这几次都是。昨晚的一切不算是在缓和这段关系,南迦那样子也不是将她当做什么不可割舍的人,更像是把那些亲密视为慰藉安抚,仅仅是一种疏解,一种游离在感情之外,只局限于特定环境下的手段。
南迦回来找纪岑安,深更半夜到别墅二楼,那与情爱成分不沾边,是两码事。
感情倾向和身体不能混为一谈,差很远,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鸿沟翻越不了。
纪岑安心知肚明,倒也不介意,可酒劲下去后就空落落的了,不如当年洒脱肆意。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南迦爱谁,注重结果,得到了这个人就不管了,任徐行简还是哪个男人出现在南迦生活中都可以接受,反正在她心里南迦就是她的,事实如此。现在却哪里变了,明明徐行简近来都没太重的存在感,甚至没出现在南迦身边,可那种滋味不同了。
或许是尊严使然,又许是别的缘由,纪岑安说不上来,总之有点压着了。
整个人挺拧巴的,放不开,束缚在里面了似的。
昨夜是两个人放纵任流的结果,她俩自己造成的,也是纪岑安主动,南迦才是承受的那位,属于被动的一方。
按理讲,掌控权是在纪岑安手上,可她却把控不住动向发展,今早醒后才会先行离开,走前还煮粥,做出一些不合理的行为。
应该冷处理,或是当做没那回事儿。
纪岑安径自接了杯水,往里放一半冰块,端起来喝了小口,垂垂眼,分散注意力地问陈启睿:“你要不要喝”
陈启睿不要,无福消受她的示好。
“去趟厕所,你看着一下。”陈启睿说,见她心神不定的,看出是不乐意被打听,便把场子甩给她看着,自个儿找借口到男厕抽烟。
不拆穿他的小把戏,纪岑安图清净,继续待角落里,不多时再抓起帕子擦吧台。
新工作毫无难度,一天就能适应。
晚上生意更冷清,店长干脆提前一个小时打烊,放员工早点回去。
纪岑安和陈启睿一块儿离开,步行走出学校,一同到两个公交站的老街看看阿冲。
阿冲家的新租的房子就在老街,也是同陈启睿合租,住的那种旧式矮平楼,里面有三间房外带一个小院子,可以做饭,但卫生环境比较糟糕,连单独的洗澡间都没有,只能提桶进厕所里凑合。
纪岑安不好奇陈启睿为何与母子三人租一处,非得自找麻烦。
空手过去走一遭,进门后都不坐坐,纪岑安不多时就起身离去,搭末班公交车回北苑。
今晚不走运,不够太平。
走到街边候车期间,附近跟来了陌生尾巴。
纪岑安警觉性高,知道有保镖跟着自己,可亦敏锐感知到还藏着另外的目光。
暗地里的保镖还算专业,但可能是守了纪岑安一整天太消耗精力,对方并未察觉到不对劲。
保镖伪装成同样等公交的路人,靠在公交站牌那里,瞧着就像是普通市民,不值得注意。
可惜没现身的跟踪者肯定猜得出他的身份,早看出来了。
纪岑安假意摸手机翻动,余光在四周巡视一圈。
没能看到可疑的踪影,这里除了她和保镖,没别的人了。
也许是错觉,精神过于紧张,想多了。
不管有没有跟踪她的,对面始终没出现,过后也不再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