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泥泞的黄泥路上,破旧的牛车缓缓驶来,在轻微的摇晃中发出“咿呀咿呀”的磨擦声。
牛车在一处山边的农舍旁停住,驭马的农夫轻轻跃下,警惕的眼神迅速扫过四周。在确认没有危险后,他伸手撩起牛车车厢上的草席。
一名面容清瘦的老者抬腿迈下牛车,他向那农夫微一点头,便向那农舍行去。
那农夫抢上前去,为老者推开柴门,垂手侍立于一旁,待那老者入门才又恭敬的拉上门。他坐回牛车上,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是仍然四处扫来扫去。
那老者掀开农舍地上的一块木板,露出一条深不可测的蜿蜒地道,他轻轻一笑,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火把点燃,然后用与他年龄绝不相称的敏捷速度纵身跃了下去。
木板自动缓缓合拢,农舍中空空如也,仿佛从未有人出现于此处。
那老者举起火把,沿着深远幽长的地道一路前行。
庞大复杂的地道如一张密集的蛛网,那老者却轻车熟路的走过一个又一个交叉口,没有半分犹豫。
终于,他在一处弯角停下,打开摆在甬道边的一个铁箱,取出一件漆黑的罩头斗蓬穿上,又用一条绣着“乙一”金字的黑巾蒙在面上,然后推开一面石壁,走了进去。
宽大的石室中,四面墙壁上的火烛正燃得噼噼作响。
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坐满了同样装束的黑衣蒙面人,他们听到声响,一齐望了过来。
左首那蒙着绣有“甲一”面巾的人轻咳一声道“乙兄你来晚了”
乙一呵呵笑道“老了自是不如你们腿脚灵便再说”
他目视着过道尽头的空席道“公子尚未到来,老朽来得早或晚又有何不妥”
甲一苦笑道“且不论我等一年一会,难得聚首只说这当前之势,是何等严峻你老兄怎么如此稳如泰山”
乙一安然在他身侧的空席上跪坐而下,悠然道“哦形势如何严峻了恕老朽愚钝”
下首一名蒙着绣有“丙一”面巾的人冷笑一声,指着对面一名蒙着“卯一”面巾的人道“我天干组好不容易策划了一盘好棋却被他们十二地支的人毁于一旦,还赔上亥一和数十名好手这样的损失前所未有,难道还不令我们警醒吗”
那卯一重重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右首第一的蒙面人冷冷道“丙一,你是什么意思”他的蒙面巾绣着“子一”两字。
丙一干笑一声“什么意思哼会任之家不过如此”
那子一腰一挺,直直的立了起来,怒道“若非你天干组情报有误,我们怎会损失惨重你竟然还敢冷嘲热讽”
他向身边的空席上瞧了一眼,冷笑道“丑一仍然未至,我可要提醒你们亥一可是他的爱徒,我倒要瞧瞧你们如何向他交待”
丙一似乎对丑一有些忌惮,竟然沉默下来。
“丑一无法参加今日之会,不过自有我来向他交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十九名蒙面人一齐立起,躬身道“公子”
一个身材魁伟的黑衣人从阴影中缓缓行来,径直向主位行去。他的脸上没有蒙上面巾,却戴了一个金灿灿的面具。
众蒙面人待他坐定,才纷纷坐下。
金面人的嗓音很低,却极有力“今日是我等一年一度的聚会,十大天干、十二地支,除亥一不幸遇难外,尚有辛一、丑一两位无法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