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夫狐疑的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得道“谢、谢陛下”
陈慎之指着那盘鱼羹,道“只是这鱼羹,乃是腌制的咸鱼制成,这样的鱼羹一般选取鲜活的活鱼,熬制出来才比较鲜嫩,腌鱼始终差上一些,口感低了一层。”
卿大夫们万没想到,今日陛下变了性子,竟和膳夫们讨论起吃食来了
嬴政只觉头疼发作,愈演愈烈,就别指望着陈慎之能用自己个儿的身子做什么好事儿,果不其然罢
膳夫一脸迷茫,正愣在当地,道“陛下陛下所言甚是,这腌鱼的确,的确没有活鱼口感好,只是只是”
庆功宴饮在泰山之阴举办,想要运送食材十分不便,上好的活鱼到这里都死了臭了,如何能入菜所以膳房最后还是用了腌鱼来做鱼羹。
陈慎之托着腮帮子,注视着那道鱼羹,道“这腌鱼的口感不差,若是能做成臭鳜鱼,味道一定极佳。”
“臭臭”膳夫懵了,呆愣的看着“陛下”,在宫廷膳房中工作,讲究的便是一个“雅致”,所有的菜色,无论摆盘,还是入菜,都要雅致又有格调,彰显九五之尊的威严。
因此从没有一道菜叫做“臭什么”的,这道“臭鳜鱼”膳夫闻所未闻。
其实臭鳜鱼便是腌制发酵而成,和眼前的腌鱼一曲同工,陈慎之方才食到这道鱼羹的时候,便想到了臭鳜鱼这道菜。
昔日里陈慎之没有味觉,他只知臭鳜鱼该如何做法,却不知臭鳜鱼到底是什么味道,如今有了条件,自然是要尝一尝的。
陈慎之微微一笑,唇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这一笑全把膳夫给吓坏了,倒头又要跪。
陈慎之组拦住那膳夫,道“你近前来,朕将臭鳜鱼的制法交给你。”
膳夫半信半疑,心中打鼓,生怕自己近前去,会被“陛下”一把掐断脖颈,毕竟九五之尊会什么制作吃食的法门而且“臭鳜鱼”到底何物听起来鄙陋异常,如何能入口
但膳夫又不敢不上前去,毕竟陛下已经开口了。
膳夫战战兢兢的躬身上前,垂低了身子,压低脑袋,不敢直视陈慎之一样。
陈慎之也不强求,等膳夫走到跟前,便拢手耳语了几句,说的自然是臭鳜鱼的做法。
众卿但见膳夫起初怕的面无人色,听了“陛下”几句言辞,突然睁大眼目,一脸恍然,好像悟到了什么,连连点头,口中道“陛下英明,是了是了,还能如此小臣记住了,记住了”
嬴政抬手压住自己青筋狂跳的额角,说来也奇怪,陈慎之的身子无知无感,自己竟莫名感觉到头疼,当然,那并非真正的痛觉,而是“心感”罢了。
朕的一世英名,不会毁在陈慎之这小子身上罢
膳夫大喜,听罢连连道“是是,小臣敬诺,小臣敬诺,小臣这便去做只是只是这臭、臭鳜鱼,需要腌制,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陈慎之摆摆手,笑道“美味自然值得等。”
膳夫叩首之后,连忙退下,退出了营帐。群臣哗然,什么情况“陛下”被鱼刺扎了,见了血,却没有追究膳夫的过错,倒是和膳夫相谈甚欢
陈慎之等膳夫退下,也没当一会儿事,继续“干饭”,他侧头一看,案几上不只有美味佳肴,还有佳酿。
先秦时期的酿酒业已然博大精深,并不像现代想象的那般匮乏。虽然那时候酒浆的酒精浓度并不高,但是并不妨碍贵胄们享乐,贵胄们需要享乐,自然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酒类。
而且当时还有“鸡尾酒”,不同颜色的酒浆,十足讲究。
陈慎之眼看到案几上的酒浆,不由眯了眯眼目,自己往日里无知无感,也不知酒的滋味儿,书本上却多有对酒的描写,不乏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