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堂屋里,盒子放在桌上,青桃在外边晒衣服,看不见盒子里有多少钱,但看到谭秀才拿了两个铜板时,她心思一转,脆声道,“爹,我不吃糖人,不用给我买。”
街上糖人一文钱一个,谭秀才恰巧拿了两个铜板,由不得青桃不多想。
语声未落,邵氏眼疾手快的拿回铜板,一放一锁,把钥匙揣进兜里。
谭秀才“”
怎么感觉媳妇这几日性格变化了很多,以前偶尔也会遇到钱花完的时候,只要他开口邵氏就会给他拿钱,多少从不过问,更别说抢他手里的钱了,谭秀才愣了愣,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妻子。
邵氏也惊觉自己表现过于明显了,清了清喉咙,“钱是给青桃交束脩的。”
关乎到青桃邵氏就会格外敏感,像那天晚上急着找青桃解释脚没套进鞋子都不知,谭秀才没有多想。
两人似乎默认青桃去短学的事,饭桌上,青桃又提了两回,夫妻俩都不同意,连素来端着碗就沉默寡言的谭青槐都出声劝她,比起邵氏读书容易嫁人的观念,谭青槐的理由霸气很多。
“读书就能偷懒不干活,为什么不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好吗谭青槐觉得青桃就是在村里待久了脑子转不过弯来,堂兄他们巴不得天天去学堂躲清闲,青桃竟瞧不上,鼠目寸光念青桃往日照顾,谭青槐冲青桃眨眼,笃定的口吻道,“三姐,我不会害你,读了书真的什么活都不用干。”
谭秀才太阳穴跳了跳,难得没斥责他,“你四弟说得对。”
谭青槐一脸得意。
“”
青桃打定主意不去短学了,她来镇上是夫妻俩说想她接她来身边照顾,待了两月,青桃更喜欢村里,漫山遍野的野菜野果不会找不着事儿做,镇上日子枯燥无聊,闲上几日就能把人闷出病来,这话应该不是说说,白天她四处转转就没什么兴趣了,不像耕田村后山,无论去多少回,她都兴致勃勃的。
至于夫妻俩各自的心思,青桃认真想过,她在面馆打杂给了谭秀才名头天天去,她走了谭秀才碍于名声应该不敢经常去找赵氏,顶多爱屋及乌在周荣身上花点钱,有师生名义在倒也逮不着谭秀才错处。
而邵氏同样如此。
青桃庆幸两人注重名声,为了名声不会不敢明目张胆的乱来,而她回乡下,像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当然,回村的事,要等谭秀才他们去了私塾,这样她说服邵氏容易得多,实在不行使性子发脾气,邵氏总拿自己没辙,故而她没有再提短学的事,安安静静吃完饭下了桌。
天黑了,天空挂着轮圆月,繁星闪烁,落下淡淡的清光,青桃拎着油灯回屋,把柜子里叠好的衣服拿布裹着,打好结,明天吃了早饭就回去。
算着日子,屋前的橘子应该能吃了,顺便买些糖回去做罐头,提到罐头,嘴里似乎有酸酸甜甜的味了,又让青桃想到自己四岁时做的糗事。
她缠着堂姐要进山,仗着自己见多识广摘了好多酸溜溜的橘子,剥开后过了开会放糖水里泡着,喜滋滋的要邱婆子吃,问能不能卖钱。
邱婆子乐不可支,“你这玩意卖钱谁肯买”
“甜的”
“人家吃橘子就图个酸,甜橘子谁吃啊,花钱买这甜橘子不如买糖,还放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