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全然的冰冷,她露出了有一点惊讶的神色,像是在说,居然还有幸存者。
她还是明知故问地开了口“你也是这里的实验品”
他“嗯”了声。
很诡异的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周围全是尸块和怪物的尸体,一眼认得出是谁做下了这等危险之事的情况下,他居然会认为对方的声音很好听。
“这里”他有些干涩地问,“发生了什么”
他清楚地听见她笑了一声。
“活该。”
那丝讥讽从她的话语里溢出来。
“仪式失败了。”她道,“他们都死了。”
是同类的关系吗
还是因为她做到了他梦想的事情呢
他觉得这是迄今为止他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声音。
“我”
“你也别待了。”她头也不回地说,“这个研究所马上就不存在了。”
“但是,”他这下是真的有些困惑了,“我能做什么呢”
对方安静了片刻。
“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她说。
“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可他听了那句话。
冲下楼梯,奔跑在走廊间门,墙面和地面都沾满了黏腻的血液,他从横亘在各处的尸体窥出了事情的真相。几乎所有的孩童都倒在各自的门前,神情平静,宛如进入了梦乡,但脖子正中的深深刀伤证明了这只能是一种假象。
他们的血都被割喉放干了,不过仅仅以这些血量,想要染红整条走廊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真正占据了大片面积的是支离破碎的尸块。
它们无一不是遍布撕咬的痕迹,他认识这些抓痕和齿痕,也认识刚才那几只怪物的种类在信仰邪神的研究所,怎么会有实验品不认识拜亚基。
孩子们的血被收集用来进行召唤的前置仪式,而是谁找准机会控制着拜亚基杀死那些研究员、又反手解决掉拜亚基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此昭然若揭,他猜出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在真正看到那片映亮了天际的火光时,还是下意识地慢慢停住了步伐。
熊熊烈焰的光芒照亮天空,照亮湖水,云与水成了如出一辙的红色。
从那天开始,他不再是实验体695号。
他叫自己白鹄。
能够自由选择栖息之地的白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