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鹄摘下耳机,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找不到啊”
“什么”
“唔,”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两秒,“更好听的声音”
祝槐“”
祝槐“”
这都哪跟哪,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开这个口。
白鹄的思维总是跳脱的,但此刻居然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刚才的问题,她索性也不再打扰,转头应了拿不下东西而没手开门的姜薇的催促,“哎,来啦”
两个人还算是不打不相识。
彼时祝槐的一条大鱼即将收网,临了却被一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截胡,让猎物意识到她这里是个不折不扣的陷阱然后对对方感恩戴德,转头就跳进了更深的坑。
祝槐倒不在乎那条鱼本身的价值,多一笔也是多,少他一笔也不少,她忍不了的是居然有人敢从她手里打主意。幸运的是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还不那么熟练,留下的尾巴足够她追查到踪迹,她二话不说地直接上了门。
然而在看到完全没上锁、大大咧咧地欢迎着来客的房门时,她意识到这本来就是一场虚位以待的设计。
然后对方的表现果然佐证了她的判断。
“哟。”
坐在转椅上的少年一转椅背露出正面,冲对方抬手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初次见面,”他笑嘻嘻地说,“你可以叫我白鹄,或者云水一。”
他改头换面,拥有了全新的身份,第一次真正地走进那个人的目光。
侥幸逃过屠杀的实验品无法给对方留下多少印象,但一个拥有足够利用价值的情报贩子可以。
她很自然地没有认出他,这点也在白鹄的预料之内。当初机缘巧合的两面里,那个将一切都视若无物的女孩理所当然地不会分出任何注意力。
更何况几年的时间门里,他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也是。伪装成了一种天然的本能,他头回见到那只笑面狐狸言笑晏晏地哄骗猎物一步步心甘情愿地被卖还帮忙数钱时,如果不是有一瞬间门笑意不及眼底的寒光,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虽说开始得不怎么愉快,但他们两个往好听了说是一拍即合,用姜薇的话说是沆瀣一气。人的精力总归有限,他与生俱来的信息收集与处理能力让他可以如鱼得水地在情报贩卖这一行里混出名堂,而祝槐恰好需要在适当的时候省点事。
然后就是姜薇,她经营的地下诊所当然缺一些灵活的情报源,有了祝槐这个中间门人,熟络起来只是时间门的问题。
三人偶尔也会聚一聚,这次就是白鹄的消息让姜薇提前躲过了一个难缠的医闹,她为表谢意才在家里叫了上门送餐当作请客。
没办法,大家都是灰色人物,要是在公共场合被人看到可是有一定风险的。
他们是来做客吃饭又不是来当大爷,白鹄熟练地自告奋勇去取杯子,结果阿宅毕竟是阿宅,托盘上刚放了三个杯子就一不小心没站稳一歪,其中一只径直滑落,摔出了清脆的响声,还有满地的碎片。
他头疼地啧了声,弯腰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嘶。
果然应该用扫帚,他看着指腹上被划破的伤口,浅红色的鲜血正缓缓地沁出来,只得转身先止一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