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吗”
还没彻底清醒,我就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低低地咕哝抱怨。
仍是一个少年音,或是说这座福利院里没有除了几位管理层以外的成人,于是这个倒霉的话里手间显出抱怨的少年便成了照顾我的人。
毕竟我发烧了,再是孤儿,日本民法的保护下,不能任我去死。
民法,日本民法。
想到这个名词,我关于自己身世的确认更深了一分。
什么疯子,骗子,傻子。
这里的人才通通都是骗子,我出于某种情况,被遗弃到这里,遭到了虐待,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就要努力去迎回公正。
至于上下十几岁年龄段里面的孩子。
这个世界也是存在群体性幻觉这种演绎法的。
我睁开眼,眼前恰好溜过一布毛巾。
垂下的白棉线落进我眼里,让我眯起眼往旁边蹭了蹭。
“哦你醒了。”
负责照顾我的少年往前冒出一个头。
“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盯着他,目前将所有福利院的儿童列作了假想敌。
“我啊,我啊。”
听不见我的回答,少年的手指不住往自己脸上伸着。
“我管你是谁。”
我瞪他。口齿清晰。
“呃”
少年默默缩回手指。
看来和前几个不一样,是个好欺负的性子。
一头白发,晃的像我在立海大的后桌仁王一样。
“这里是哪”
我坐起来,眼前掉下一方白色的方块。
等方块掉到我腹前的衣褶里,我才看清这是另一方毛巾。因为自然落体,叠成的方块散了开。
白发少年伸手抓走那方毛巾。
“不要坐起来啊,你还在发烧呢。”
“别假惺惺的了,我变成这样不是你们的责任吗”我甩开他想将毛巾置在我额头的手。
期间碰到了毛巾,湿度得当,不滴水也不干燥,意外的是个会照顾人的人。
毛巾掉到灰白色的床单上,白发少年抓起来,也燥了“你搞什么啊你被关进禁闭室不全是自己的错吗冲到院长室,非说自己在别的地方上初中,还说自己有、要搞清个所以然搜不到也不信,还和院长打起来了”
“我就是在外面上初中他挨打活该”
“你说的是什么话”白发少年凑过来,不住朝我指着他自己,“我啊我呢晚饭不能吃,饿着肚子被赶过来照顾你,干了一下午活,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擦了一下午玻璃心惊胆战又饥肠辘辘,饿的实在是受不了,正要吃白米饭的时候,结果因为你发烧晕倒,大家都不想来,所以我才不得不放下已经捧到左手的饭碗啊”
他的肚子适时的咕了一声。
看来所言不假。
“那关我什么事”我推开他,翻身下床,“那是你们福利院自己的问题饿肚子就去吃饭白米饭荞麦面随你吃什么”
“啊你这个人真是”
白发少年在后面白白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