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时,沈灼沉默得近乎一位老叟。
“哈叶听霜,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谨慎又从不信任旁人。”
多亏他对叶听霜有一定了解,不然才是功亏一篑了。
沈灼万般困倦,想着叶听霜,陷入了沉睡之中。
意识渐渐被拉扯回了前世
破败的东阳宫内,简陋得不见任何奢华,一到夜晚便冷得宛若寒窟。
沈灼刚被囚禁之时,曾与叶听霜见过面。
再次等到叶听霜出现,便是大半月之后。
“新皇已经登基了吧”
“叶听霜,你还真是费尽心机,若是外面的人知道我没死,沈倦的位子可坐得稳”
叶听霜一身风雪,解开了深褐色的大氅。
沈灼猛地朝前一步,脚踝和手腕的锁链也随之响动“为何是我”
叶听霜眉眼淡漠,轻轻撩动着沈灼披散的发丝“是啊,为什么是你。”
他附身凑到沈灼身边,突然狠狠拉扯了一下那条细长的锁链,便吻住了沈灼。
囚禁以来,不过日子孤苦了些,叶听霜还从未有过如此僭越之举。
沈灼脑子一片空白,很快愤怒涌上了心头“你竟敢大逆不道”
他的手心里早就藏了尖锐瓷片,却没想到却用在了这种时候。
沈灼狠狠的朝着叶听霜刺了下去,过于混乱甚至不知刺向何处。
亲吻也带来了伤口。
沈灼原以为叶听霜没有察觉,可他的模样却像是早就知晓,甚至是故意露出弱点,只是为了换来一个亲吻。
沈灼眼中泛起血雾,刺得更狠。
过度安静的东阳宫内,他还能听到血肉被割开的声音,如此清晰又令人颤栗。
“唔你放”
然而叶听霜根本就没有停止。
他向来淡漠的脸上,展现出了一丝骇人的疯狂,好似被瓷片刺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也不能停下这个吻。
沈灼猛地惊醒了过来,短暂的睡眠后他又猛地望向了脚踝。
自重生以来,他总是这样噩梦连连。
脚踝上面出现隐隐幻痛,仿佛被拉扯的感受还停留在肌肤表面。
沈灼狠狠锤击床面,眼底泛起冷意“再有一次,我便如你所愿,让你真正鲜血淋漓,肠穿肚烂。”
还好是个太监,他也没能力做更过分的事情了。
似乎这么想着,沈灼才最终平复下来。
沈灼才注意到床边的东西,大约是万喜放进来的,太医为他清理余毒的药。
沈灼不再犹豫,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在余毒的折磨下,却在享受这份痛苦。
疼痛让他清醒。
霜白的月光从窗外直射而入,沈灼紧拽着床单,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衣袍凌乱,露出新雪般的手臂,黛青的血管蜿蜒鼓胀。
“唔”
报复叶听霜的想法,被站到权力之巅的野心压了下去。
他要让他臣服,他要让他成为独属于他一人的刀。
他怨恨着叶听霜,同时也想要彻底将他驯服。
待痛苦过去,沈灼深吸一口气,又令万喜去强行叫醒叶听霜“吩咐他过来伺候。”
万喜诧异的说“可叶听霜还没醒。”
沈灼冷声道“那就用冷水泼醒他,救他回来不是让他睡大觉的。”
万喜心里憋着气,没想到这等好事竟让那个叶听霜捡了去。
太监也要分个九等,为殿下沐浴的活儿一向轻松,可不是最适合现在养伤的叶听霜了吗
殿下还真是为他人考虑。
若是想折磨,大可以让他在冰天雪地里去扫雪,不扫完不许吃饭。
如此大的冰雪天,扫了又下,下了又扫,根本没有尽头的时候。
瞧着万喜不动,沈灼冷淡的问“怎么,你也觉得本殿下太狠毒了”
万喜连连喊道“当然不是”
沈灼却是不信,但对这种厌恶早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