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拧紧了眉头,都在怀疑倘若叶听霜得权,会直接箍住他的脚踝。
两人以此来做对抗,一会儿是沈灼将他的手掌压下去,一会儿是叶听霜的手掌将脚抬起来。
但不管是什么,叶听霜都牢牢的用手指包裹着他的脚掌。
沈灼的表情更冷,觉得是叶听霜同前世一样,生出了逆反之心。
好啊,很好。
沈灼想要压制他,却突然止不住的大咳起来。
于是用脚压变成了踹,沈灼气息紊乱的说“滚开。”
单显着急万分“殿下可是着凉了”
沈灼许久才平复下来,轻轻摇了摇头。
余毒未清,强撑多日,还是爆发出来了。
今日,他便要去见君照雪,钓到他手里的药,然后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的恢复容貌。
沈灼异常寒冷,身体也抖了起来,正要起身前往太学时,被众人遗忘的叶听霜却低眉顺眼的为他披上了大氅。
沈灼“”
他一直在看着他吗
为何这样细小的感受,都能被叶听霜瞬间捕捉
沈灼的心头升起一丝古怪,回想起之前叶听霜癫狂的模样,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怎么,那日是餍住了现在才恢复正常”
叶听霜“奴僭越了,殿下莫怪。”
他似乎一下子就恢复到了初见时的模样,谨慎、克制,宛若一块冰冷的石头。
叶听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被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影响至此。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至今都心有余悸。
但他必须更加收敛。
他的小殿下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人,只有恭顺才能诱得小殿下继续得寸进尺。
他很期待。
沈灼看他收敛锋芒的样子,满意的用手刮着他的脸颊“小狗,知错就好。”
轻佻又轻蔑。
所有宫人都缩着脖子,恨不得没有听到两人的调情。
传闻果然是真的,殿下看上了叶听霜
沈灼还以为自己的当众侮辱,才导致了众人噤若寒蝉,叶听霜应当更加难堪才是。
沈灼终于爽了“今日由叶听霜服侍,单显不必跟去了。”
单显有些不服,却还是只能低头应下。
临走前,沈灼低声对单显说了一句“好生安葬万喜,然后帮我去寻万喜的妹妹,给她足够安身立命的银钱。”
单显表情微变,没想到沈灼在去太学前,竟是对他下达了这种命令。
他的心绪翻涌,一种没来由的酸胀“喏。”
沈灼已收拾完毕,踏上了去太学的路。
十六岁,才头一次去太学,真让人笑话。
沈灼捏白了手,走在寒冷的早春之中。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病中的沈灼,拖着孱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走向远方,直奔那个未来。
太学府位于太初宫东南,设于汉武帝元朔五年。
其中有博士十九人,太学生三千人注2,大多都是世家之后。大部分太学生入学的年龄都为十四至十九岁,律学则为十八岁至二十五岁。
类似沈灼这样十六还未入学,在权贵中已是少之又少。
薄雾遮宫阁,乍一眼看去宛若天阙。
天空被连日大雨洗得出尘缥碧,篱下白菊含苞吐萼,少量积雪还铺展在泥土之上,映得白菊也多了一丝清冷之意。
太学府中热闹非凡,许多太学生都围在了一起。
在听说七皇子会入读太学后,太学之中便充斥着流言蜚语。
“七皇子当真要入读太学完了完了,这位小祖宗要是进入太学,那我们便永无安宁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