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天朗是清流之首,孤的那个弟弟却是他唯一软肋。先生真是出的好计策,但凡沈灼依恋孤,宗天朗便不会让清流针对孤和桓家。
不过
他记得当年太子的矜傲神色,自从他来到晋朝当了质子,所有人皆是如此看待他。
哪怕孤的弟弟喜欢你,你也不能有半点逾越。但若是孤的弟弟想逾越
太子残忍的笑道,便委屈先生屈居人下了。
沈霄出身高贵,之所以会那样说,便是因为沈霄天然的觉得他宠爱过的东西,哪怕再弃之如敝履,也比自己更加金贵。
自那日起,他对沈灼产生了排斥,亦成为多年心结。
可看现在
分明被服侍的是沈灼,刁难叶听霜的也是沈灼,可他总有种是叶听霜大逆不道尚主的感觉。
当一个蛮横之人展露柔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成为了刺穿皮肉、直达心脏的凶器。
从前尖锐冷厉的防备,化作了更暧昧的痒麻。
他竟允许叶听霜的那一点点侵略性
这样的纵容和欣赏,本身就是一种偏爱,他难道也允许叶听霜亲吻、乃至更过分的事么
一口灼热之气蹿上心头。
君照雪“殿下是在怪我在殿下中毒时没有入宫况且殿下好不容易争来的太学,难道想就这么下去吗”
从前的君照雪纵然温润,却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沈灼永远撬不开一丝一毫。
要让君照雪主动,堪称难事。
哪怕这话不好听,对于君照雪而言已是反常。
难道真是因为那些虚无的艳事传闻
沈灼“你进来。”
君照雪自亭中而入,立在了一旁。
没有对话,没有交汇。
可君照雪却窥见了亭中的场面
沈灼偏说叶听霜擦得不好,恶趣味的让他自己选惩罚“这点儿事都做不好,不若选个你能做好的”
他们终于还是会面了。
叶听霜的目光却越来越沉,幽暗得不剩一点儿光亮“石凳太硬,殿下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坐奴的身上。”
沈灼“”
他倒是听过一些纨绔,非要拿人肉来当脚蹬。
沈灼亦想起君照雪在场,硬着头皮说道“你倒会自贬。”
沈灼满意他的恭顺,看上去当真像是被磨平了爪子的样子,虽然内心隐隐觉得哪里不妥,还是大爷似的坐到了对方腿上。
谢离疏终于忍无可忍“你平时就是这样待他的”
这阉人手段不浅啊
沈灼倒是大爷似的享受,谢离疏却越看越是如坐针毡。
哪怕方才是谢离疏自己撺掇,也觉得叶听霜太快上道儿了。叶听霜表现再恭敬,也给谢离疏一种送走猛虎、迎来豺狼的感觉。
沈灼“他是我的人,怎么对待是我的事,怎么谢大家主还想为一个宫中内侍打抱不平”
谢离疏“我这”
他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述,一口气都憋到了喉咙里。
就跟那日想让乐伎戏弄沈灼,却总觉得沈灼被吃豆腐一样的感觉。
错觉
都是错觉
哪怕玩弄男色,也是这个阉人被玩。
这样一想,谢离疏才舒缓了一口气。
君照雪看得面色阴沉,看待叶听霜的眼神当真有了那么点儿媚上的意思。
原以为是传闻,没想到沈灼当真对一个太监上了心。
沈灼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君照雪和叶听霜。
亭中突然变得安静,无人的空间,原本能掩盖住的冲突,便再也无法遮掩了。
君照雪又看到沈灼此刻的模样,询问道,“殿下的衣衫为何湿了”
沈灼讥笑“方才让某人喂我喝酒,谁知竟这般不懂服侍,洒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