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沉,暮光披霞抹橘,从侧面的全景玻璃斜进,大理石地板漫射出清洁阿姨勤劳的彩光。
沙发旁摆有一盆高大发财树。
枝叶疏影投到女孩的脸庞,凹于身段,阴影外的脸颊肌肤莹莹反光,睫羽落影成扇。
连白色的连衣裙都被晕染上色,整个人被一层毛绒绒的光晕笼罩,仿若加了电影滤镜,美得不似真实。
她偏浅褐的瞳仁在暮光下,像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满眼都是眼前清俊斯文、端着饭盒的青年。
温柔乖顺,含羞浅笑。
不用问,就知道那饭盒出自她手。
两人周围无一不冒着充满温暖爱意的粉红泡泡,与大厅的忙碌匆匆对比鲜明,倒真像爱情电影里的场景。
秦淮厌“啧”一声,吊儿郎当的语气“没想到球桌上杀气四射,居然对男人这么温柔小意,那男的究竟有什么本事”
说完,他扭头“哥,你说是不是”
时宴礼漆黑的双眼,沉静地注视着身姿纤细、含羞带笑的年轻女人。
像隐藏于茂密森林中,沉睡将醒的猛兽,漫不经意地打量着眼前的猎物。
他当然记得上次与秦淮厌一起看斯诺克比赛,那姑娘在球桌上,攻击性的、野心勃勃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他最熟悉不过。
“时总”
大厅里一声声“时总”与他人投来的目光,令陈书彦回头。
瞧见身姿高大的男人,他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沈幼卿跟着他声音扭头。
对异性的欣赏,她并非特别在意其长相如何。但不远处的男人,实在过分优越,鹤立鸡群于人来人往,叫人想不注意都难。
男人身材高大,材质考究的黑色西装被撑得恰到好处。偶尔听过室友谈论男明星,她不合适时宜地想到,这大概就是她们所说,不用扒开衣服就知道多有料的身材。
再往上,冷不防对上他深沉的双眼,沈幼卿呼吸短促地停止一秒。
傍晚,室外日光渐暗,大厅内灯光明亮,她却有一种想从这里逃到外面的危机感。
但面上却微笑置之,并未多想。
从小被父亲带着参加饭局,沈幼卿见过不少高位之人,常年站在金字塔顶端,随性释放出来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实属寻常。
先不说早被父亲锻炼出胆量,眼前男人是男友的顶头上司,她更不会傻到去得罪。
时宴礼早已收回目光。
他“嗯”一声回应,略抬下巴“女朋友”
很平常的一句上司对下属的随口问候。
陈书彦谦恭回答“嗯,卿卿是我学妹,如今在容城大学上学。”
都知道,时宴礼大学毕业于容大,恒世也吸纳不少容大学生。
时宴礼耐人寻味地勾了下唇,颔首缓声“不错。”
也不知说的是容大不错,还是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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