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枫庭,已经将近十点。
输入密码,“吱呀”一声,入眼黑漆漆一片。
陈书彦还没回家,他很少这么晚下班,最近估计忙得不行。
这里是陈书彦出来工作所租的房子。
沈幼卿平日要上课,训练,周末无事必须回家一趟,跟他相处的时间极少,所以只要有时间,就会过这边来。
正好明天上午没课,今晚可以住这边。
换鞋进屋,客厅简洁宽敞,没多余装饰,一眼就能瞧出主人是男生。
春末夜里,已有热意。
沈幼卿先给阳台上自己种的月季浇水,随后在沙发弯腰找空调遥控器,转头瞧见一件酒红色的薄针织外套,被抱枕压住一半。
灯光明亮,浅灰与酒红纠缠,透出一种生活气息充盈的暧昧。
沈幼卿面不改色捡起,残存的香水味若隐若现,刺激到她挑剔的嗅觉,鼻腔有种想要打喷嚏的冲动。
缓缓呼一口气,她若无其事放回原处,看见遥控器就在抱枕后。
中央空调凉风徐徐,她泡了杯蜂蜜水,坐在沙发上休息,等陈书彦下班。
低头瞧见脚上的拖鞋,兔子抱草莓,陈书彦专门买给她,上脚柔软,似软化糖的触感。
她一直很喜欢,这会儿却突然觉得膈应。
生活上,沈幼卿稍有洁癖,比如不喜他人碰自己的所有物。
这些洁癖无法控制,就像她无法控制陈书彦与张曼的关系。
他们是一起长大、亲如兄妹的青梅竹马,不管陈书彦做出如何态度,都不能全然不与张曼往来。
是情分,也是陈叔叔的遗嘱。
陈书彦孝顺,不可能违背。
今晚没有做夜宵的心情,沈幼卿给陈书彦发了消息,坐在沙发等待。
怎么办嘛
男朋友态度没有问题,难道要她因无关之人,就与他分手
她暂且做不到。
陈书彦十一点才到家。
开门声响,沈幼卿困顿清醒,起身迎过去,声音迷软“阿彦回来啦。”
陈书彦并无意外。
对上她水润迷糊的双眼,他脱下西装外套,淡笑“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沈幼卿接过来,抬手揉揉眼角“我也刚到不久。”
温热手掌揽上她纤薄肩背,陈书彦嗅到隐隐烟草味道,侧首问“晚上去兼职了”
他不抽烟,对烟味比常抽烟之人更敏感。
秦馆比普通台球馆环境好许多,大厅与公共区域禁止吸烟,但包间不限,不可避免会沾染上。
沈幼卿抬臂闻了下,温温“嗯”一声。
也是傻了,等待时间,足够她洗完澡。
陈书彦看了她两眼,淡声建议“你现在的奖金已经足够学费跟训练花销,兼职那边可以辞了。”
“先不急,万一有意外呢。”沈幼卿把他的外套挂到衣架,回头说“你知道的嘛,我爸妈不太支持我打台球。”
她明白,陈书彦只是不想她受累。
但从小严苛的教育,让她习惯走一步看十步。奖金她已存进理财,暂时不打算动,以防急需时拿不出钱。
陈书彦皱眉。
瞧他还欲劝,沈幼卿甜笑着转移话题“阿彦,这么晚下班,饿了吧我们点个外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