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对那个不倒翁如此爱惜,甚至都不愿让他多看几眼。
裴元洵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没有离开。
夜色慢慢降临,东边的月亮还未升起,眼前的小宅子透出温暖橙黄的亮光,是挂在廊檐下的灯笼光线,里面偶尔传来母女温声说话的声音,间或有宁宁咯咯的笑声。
裴元洵驻足听了许久。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有个人影从巷里鬼鬼祟祟向这边走来。
那人影步伐有些踉跄,看得出是个男子,他越过其他几户的院门,径直向这边走来。
裴元洵的眉头霎时拧起。
他经过这巷道的时候,已仔细地打量过巷里的每一家住户,这些人家的院门大小不同,连门板的颜色也不一样,而且,姜沅所住的宅子外有一株明显的杏花树,这个走路不稳的男子,显然是冲着她的宅子来的。
下一刻,那男子还未走近杏花树,只觉得一只大掌铁钳似地捏住他的喉骨,紧接着,他整个人双脚几乎被提离地面,而后一股霸道强劲的力道袭来,将他狠狠抵在墙壁上,这些动作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霎时间,他只觉得浑身发疼,喉咙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喝酒上头的八分醉意,早就被吓到了九霄云外。
男子呼哧呼哧喘着气,双手胡乱挥舞着想要求饶,只听一道沉冷的男子声音在耳旁响起“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大掌松开了些许,男子扶着喉咙,苦着脸扭头看了看四周,道“我回家,喝了点酒,认错路了。”
话音落下,许久后,他耳旁又响起那道沉冷的声音,不过,这次对方只吐出一个字“滚”
那男子连头没敢抬,忙不迭地跑出了巷子口。
裴元洵握了握长指,默然许久。
虽说兴州城内一向安稳,街道上有定时巡视的差役,巷子里也有同住的邻居,彼此之间相隔并不远,那男子确实有酒气醉意,他却不能完全放心。
说不定,偷东西的贼子会趁着入夜时巷子安静,提前到宅子外踩点,然后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潜入宅院偷盗。
想到这里,裴元洵负手拧眉,抬眸看向那宅子大约八尺高的墙头。
片刻后,他足尖施力,无声攀上墙头,然后循着半尺宽的墙头疾走至房檐处,大掌按住檐头,轻轻翻身跃上房顶。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到了房顶后,他便找了一处枝叶遮掩的瓦顶坐了下来。
他所坐的位置居高临下,姜沅的整个小宅子一览无余。
这宅子面积不大,却很安全,墙头很高,门板也很结实,门闩足有五
寸宽,除非极大的力气,那门是不可能轻易被打开的,而正房厢房的门窗,都固定得结结实实,看得出来,姜沅对她们的安全问题并没有掉以轻心。
看出这些,裴元洵提紧的心头悄然放松些许。
不一会儿,月亮升了起来,清朗月辉撒遍整个小院,许是她们方才刚刚用过晚饭,宁宁这会子从房里跑了出来。
她拿着根树枝当做小马,嘴里吆喝着驾驾骑了起来,姜沅从房里出来,端了一小碗刚洗净的脆甜红枣放到院里的石桌上,那红枣连核都已刨去,表皮却干干净净的没有破损,她笑着对宁宁道“过来,吃三颗枣子再玩。”
宁宁跑到她身前,拈起一颗枣子放到嘴里咔嚓咔嚓咬起来,她很快吃完了红枣,清脆的童音大声道“娘,这枣子哪里买的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