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只这么点大,旁边还躺着柳无依,简直无处可躲。
碍于她身份,他无法拒绝。
傅如背贴车壁,伸出左手摸着自己的半边面具,有点苦笑,硬生生挤出了几个字:“有些事,我没有一早说明白,其实,我对你……”
他的手掌,被她翻开。
掌心纹路清晰,指骨骨节分明。
他的手,很凉,却极为纤细白嫩,指腹间突出一层薄薄的茧子,那是常年累月奏琴所磨出来的。
而除此之外,没有一丝伤痕。
看了片刻,解忧放开了他,身子倾回来,继续靠壁,只是眉目间更忧心忡忡了些。
傅如看着自己的手,微微一收:“让你失望了。”
“意料之中。”解忧漫不经心回。
傅如轻轻摸搓着指腹:“我初玩琴丝时,常割伤自己,但是,伤痕是可以抹去的。”
是啊,痕迹是可以抹去的。
若那凶手玩细丝厉害,能做到不留痕迹倒也罢了,而若不小心留了,想要去掉,也容易。
除非那人犯傻,不可能会一直留着。
“少主,我也有一件好奇的事。”傅如眯着眼睛,似乎很想将她看透:“这蔺之儒为晋国皇帝肝脑涂地,屡屡与族主为敌,族主为何不派几位高手直接去杀了他,反而任之由之?”
解忧不轻易瞥了他一眼。
那枚金令……
除了蔺之儒,在这夏朝,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有这么大财力助她。
这么多年,蔺之儒是唯一一个毫无权势,却明目张胆与枭鹰羽作对,还能好好安然活着的人。
至于为什么不杀……
解忧轻凝:“你说过,枭鹰羽不以杀人为目的,不滥杀无辜。”
“非常之时,可以行非常之事,杀一个金陵神医,不难。”傅如不得不承认,枭鹰羽存活至今,不可能清清白白。
“你杀过人?”解忧抬眸问他。
傅如咽了咽:“没有。”
他空有一身功夫,却从未动手杀一人,这是他娘向族主提出的唯一条件。
娘曾说,这辈子,他无法活的堂堂正正,算是她欠他的,至少望他过的坦然,不会让他背负任何东西,更不会让他的双手沾染一丝鲜血。
傅如深深叹了口气,也许,他有这种杀人的想法很幼稚吧,毕竟杀人只会制造问题,无法解决问题。
只是蔺之儒……
确实令他好奇而已。
看着昏迷的柳无依,傅如叹气:“龙姑娘心冷无情,杀人从不留情,我确实没法做到,还好,有个柳无依肯舍命护你。”
解忧道:“以后,我尽量低调。”
傅如笑了一声。
他能与她一起行事的机会并不多,要不是龙姑娘决谷一程受了点伤,加之二十家鞭刑罚……也轮不到他接这护她的任务。
哦,还可以顺带窃点情报什么的。
但从她嘴里撬点东西是很难的。
解忧忽觉自己衣裙有些紧绷,目光往下,有一只手,正死死的拽着她裙角,仿若救命稻草似的,越拽越紧。
柳无依的胆子,是挺大的。
解忧幽幽的看向傅如:“你的人,好好管管。”
傅如遵令,去把那只手给扳开,他试了几次,奈何柳无依拽得紧,根本就分不开!
“他救你一命,碰一下也不少什么。”
解忧冷了傅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