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居中大帐之内,但见灯烛辉煌,里面隐约传出歌舞之声,更有琴瑟在御,觥筹交错,一时其乐融融;帐内歌舞升平,而帐外却是北风呼啸,吹得守营的官兵耳朵生冷,几乎如刀割,痛入心底,正所谓:城外萧萧北风起,城上健儿吹落耳!将军玉帐貂鼠衣,手持酒杯看雪飞!此时此景更何乎其诗!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谁人怜悯那守边而战死的士兵,史书只是记住了那些所谓的将相王侯的千秋霸业,从来不会念起那些寻常的兵士!
大帐之内暖意融融,因为有暖炉所以并不见凉,和外面冰雪地形成鲜明对此。更有伶人曼妙轻纱,如蝉翼般,翩翩起舞,让人似痴如醉。只见傅传书高踞在座,睥睨一切,透着倨傲神情,又自仰头饮了杯中酒,左右将领也都极尽奉迎之能事,自然少不了奉迎这个统领大人。傅传书耳中听得众人奉迎之词,心中很是受用,禁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
袁承听得大师兄得意之极的笑声,心中却是一痛,因为现在师兄已然迷失本性,为了功名利禄已然走火入魔,难已自拔了,将昆仑派的门规和清规戒律抛到九霄云外,而今的昆仑派再也不是先前的昆仑派,已然悉数归于朝廷。在傅传书的授意下和南疆北疆的反清复明人士为敌,本来昆仑派的师兄弟不愿为其所用,奈何禁受不住功名利禄的利诱,纷纷倒弋和下反清人士相向为担袁承见到这局面自己一时也无法扭转,因为自己又不是现任昆仑派掌门,政令所出皆是师兄一人所为,虽然其行为有违先代掌门所定的门规,可是他自任以来便私下篡改门规,派中虽有异议,但是亦是无用,他依旧我行我素,全然不把旁人瞧在眼,野心之大,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是无人敢撄其锋,这样更加助长了这傅传书的野心!
他窜高伏地,每每在巡守兵士走过之时,便自现身——虽然他冒充将军府侍卫进了军营,但是还是谨慎微为是,否则岂不功亏一篑,所以他还是不能光明正大直来直去,怕别人看出端倪!
透过大帐的缝隙可见大师兄正自畅怀饮酒,一时性起之时便自拦腰将一名歌妓揽于怀中,笑道:“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这歌妓年纪也只二八,正当豆蔻之时,笑道:“统领大人见问,女子不敢隐瞒,奴家叫做惜惜!”傅传书醉眼朦胧笑道:“好美的名字,惜惜……好……惜春如金……今日兴之所至,一醉方休……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二八女子见傅传书醉眼朦胧,似乎有些忘乎所以,嗤嗤笑道:“统领大人年纪轻轻便做上了下人人梦寐以求的九门提督之职!大人真是年轻有为,而且俊逸过人……”傅传书听得心中更是受用,但觉飘飘然,不知所以。他又将一觥酒饮尽,然后掷于地上,神情忽然有些失落,喃喃自语:“我虽现在是九门提督,可是还是有得不到的人!”
他这声音细于蚊鸣,可是袁承却听得真牵傅传书又道:“世上如清心又有几人?可是她却偏偏执念于袁师弟,岂难道我堂堂九门提督在她眼中直如尘埃!也许在她心中只有袁承,……可是我却不服,试问我那一点不如他……可是清心却偏偏念兹在兹,怎不让人生恨!也许终其一生都不可忘却……”
旁边的几名亲兵侍卫见他有些忘形,便上前低声道:“统领大人,你醉了……”不待这名亲兵侍卫完,傅传书反手一掌将他恶狠狠打翻在地,吼道:“我哪里醉了!我堂堂统领哪里便容易错了,却要你多嘴。”其余亲兵侍卫也不敢上前规劝。傅传书斜睨他们,冷喝道:“你们都出去……”可是这些亲兵侍卫竟不为他言语所动。傅传书见他们竟敢不听的命令,不由得更为震怒,斥道:“我话你们难道没听到么?”有个亲兵侍卫道:“统领大人,我们还要保护大人周全!”他向那些歌妓看去,言下之意是防范有人行刺这傅传书。傅传书道:“你们以为我醉了,便武功不济?”他手起掌落,竟将身上的公案拍得纷碎,可见内力之强——只因这些公案都是百年的梨花木,坚固异常,岂料他一掌拍下便成粉末,可见内功心法之强。